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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字家族史丨《記著》欄目 第24位講述者 發(fā)布時間:2023-04-04 19:36 來源:黑龍江網(wǎng)

  文丨于軼群

  《記著》欄目第24位講述者

  我的故鄉(xiāng),我們老于家,都和一個大寫的T有關。規(guī)劃這個T的,是俄羅斯。

  十九世紀,俄羅斯開始規(guī)劃9298公里的西伯利亞大鐵路。還利用1896年的《中俄密約》攫取了在中國吉林、黑龍江境內修筑鐵路權利。這樣便可以截彎取直,從赤塔經(jīng)滿洲里入境中國,東出綏芬河,抵達海參崴。這便是T字的一橫。

  1898年中東鐵路橋過松花江位置敲定。就是今天道里道外交界的松花江鐵路橋。鐵路橋位置決定了哈爾濱漁村的未來,一個俄羅斯的城市從天而降,就像宣紙上的一個墨點,迅速渲染開來。1898年3月27日,俄國又獲得建筑和經(jīng)營東清鐵路南滿支線的權利。于是一個巨大的T字書寫在東北的土地上。

  1912年2月12日,清帝退位。大清國沒了,黃縣一戶人家的媳婦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又有了,那年11月,于兆陞呱呱墜地,就是我爺爺。一家人住在儒林莊,整個村子都姓于,挨著洼里煤礦,北面是龍口灣。種地活不了就去挖煤,不愿受累的就做點小買賣,實在混不下去了,就去龍口灣找條船,過渤海,闖關東。

  1917年11月,于兆陞馬上要過5周歲生日了,俄國爆發(fā)了十月革命。中東鐵路管理局局長兼中東鐵路護路軍總司令霍爾瓦特,成立“全俄臨時政府”,自任“最高執(zhí)政”。他的帝國中樞就是今天的鐵路局,我小時候,鐵路局是開放的,我每天早上穿過鐵路局,過大直街坐104路無軌電車去上學。在鐵路局我還第一次看到拍電視劇,那部劇是《夜幕下的哈爾濱》。

  1928年,春天,我爺爺在龍口港上船,大連港下船,坐火車去了開原,找了一家日本商店做伙計。那一年他16歲,孤身一人。一個月后,張作霖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。

  我大爺爺也在開原,“不走正道兒”,抽大煙,后來死在監(jiān)獄里。不久,我爺爺沿著T字的一豎,北上哈爾濱。又沿著那一橫,到了綏芬河。直到偽滿洲國成立后我爺爺都在綏芬河一個日本商店工作,這也是我爺爺一生說不清楚的地方。1940年,我爺爺成了家,奶奶是東京城人。1942年8月我父親于文廷出生不久,奶奶就去世了。爺爺坐著火車到了一面坡,找輛馬車去黑瞎子溝,我大姑奶嫁給了那里的一個獵戶。我父親就被寄養(yǎng)在大姑奶家。后來,爺爺隔一段時間就去看他那個滿身虱子、蓬頭垢面的兒子。

  1945年,東北光復。我爺爺在哈爾濱找到工作,又續(xù)了弦,就去黑瞎子溝接我父親。33歲的于兆陞把3歲的于文廷抱上火車,抱在桌子上逗他玩,結果把我父親玩到窗外去了。1945年秋天,在開往哈爾濱的火車上,一個男人從車窗跳了下去,去找他三歲的兒子。幸好那時候火車很慢。

  父親說,他們在哈爾濱住在一座小洋樓里,在豬鬃廠對面。手術康復中的父親用顫抖的手給我畫了張圖。對照老地圖,才弄明白,是后來的復華三道街。在哈工大南面,臨近跑馬場。這是哈爾濱城市規(guī)劃中的顯要位置,可以看到輻射狀的廣場和巨大的綠地。整個中東鐵路的統(tǒng)治中樞,后來的哈爾濱鐵路局大樓,就在其東北方。

  后來,爺爺又把家搬到夾樹街10號,偽滿時那里屬于一個日本特務機關。我童年的后半部分就是在那里度過。記憶中夜晚總是月光明亮,針鉤的窗簾并不總會拉上。落地鐘的滴答聲總讓我睡不著,時不時能聽到北面火車站傳來的汽笛聲和車廂咣鐺鐺鐺的撞擊聲。多年后我知道安重根是在哈爾濱火車站擊斃伊藤博文的,我想到的槍聲,還是咣鐺鐺鐺的撞擊聲。哈爾濱站是個美麗的建筑,每個星期天我都在站前坐有軌電車,去道外四舅家。車駛上高崗,路左邊是耀眼的東北烈士紀念館。那時天空空曠,沒有擠滿高樓,總是飄著生動的白云。

  父親就讀的高中離霽虹橋不遠,中東鐵路正從橋下經(jīng)過。高中畢業(yè),父親沿著鐵道線去了阿城參軍。轉業(yè)后,考入哈爾濱師范大學。畢業(yè)分配,因為我爺爺?shù)膯栴},被下放到賓縣。在那里,一個疑似日本特務的兒子,遇到了國民黨反動派家族的小姐。一個三十,一個三十一,都老大不小了,都家庭出身不好,就互相成全了。

  1972年兒童節(jié)那天早上,我出生了。我是野孩子,城里的親戚讓我拘謹。但是我最終還是跟母親回到父親的城市,回到夾樹街10號。母親每日上班,白天家里只有我、爺爺和臥病在床的奶奶,一天,就是陽光從西墻移到東墻。五月,春風起,走廊盡頭是吱吱嘎嘎的門和明亮的塵土,水龍頭永遠關不嚴,一只拐杖在地板上來回地咳嗽。

  許多年成為光線變換的一瞬,奶奶爺爺都走了,我們也相繼離開了,然后是夾樹街10號被拆掉了。這個城市的很多房子都被拆掉了。

  離開哈爾濱二十五年,夾樹街10號門前,變成一個長途客運站。擠滿了要離開的人。

  每次回哈爾濱,我都要去江橋看看。1898年,確立江橋位置的那一刻,確定了哈爾濱的出生,確立了一豎與一橫的對接點,30年后我爺爺才能沿著一豎北上,又沿著一橫闖蕩。

  沒有這個大寫的T字,于兆陞會擁有另外的人生。2014年,老江橋不通車了,與新橋并行,像一位老者身邊,貼著一個輕佻的年輕人。

  2018年春節(jié),帶父親回老家,儒林莊拆的差不多了,只剩下一塊墳地,里面埋了很多兆字輩的,沒有于兆陞,他留在了那個T字的交叉點上。

  2020年,父親胰腺癌去世了,葬在燕山腳下。春節(jié)后,電話鈴響,我聽見母親對著話筒說:人沒了,走了三年了。

  我們老于家,三代人,沿著中東鐵路旅行,又回到關內,花了一百年。但我始終認為哈爾濱才是我的故鄉(xiāng)。

  某一年,我曾在愛建買了一套房,就是因為看到一個廣場上有火車頭,和水塔。我以為我還能聽到車廂咣鐺鐺鐺的撞擊聲。

  講述者:于軼群,哈爾濱人,北方民族史學者,出版策劃人,攝影師。

責任編輯:張宇

審核:劉海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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